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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煩了紫涵整整兩天,要她答應唱寫好的「神的孩子」。我很少強迫,然而確信的是,當時煩她的程度一定遠遠超越里歐的吵鬧鬧功夫。

我以為一定可以攻陷紫涵,但她給我的回答如出一轍:「不想表演。」

因此,下午的時候,我開始回到最原本的問題思考,「我為什麼要表演?」、「表演的意義是什麼?」



我和音樂相處最美好的時候,是在漆黑的練團室裡點亮一盞小黃燈,凝神諦聽以正和乃慈敘說著悠遠故事般的「野狼的孩子」,吉他和歌聲的相互繚繞彷彿成了吟遊詩人,將故事傳遞到這個世界上來;或是和軟糖和賴打實驗「The Stolen Wolf」的時候,謝蘇宇恰好在一旁聽見,事後她和我抱怨,因為音樂的關係,她的野狼統統跑出來了。

可是,在表演前的排練上,謝蘇宇和我說,也許是聽太多次的原因,這次的「The Stolen Wolf」,不知怎麼的已經沒有感覺了。晚上的表演結束之後,我和聽眾提到這件事,並告訴她,她的感覺是對的,因為那時候我變得只是在「表演」而已,而那層層的鋪疊裡,其實什麼也沒有。



回想為什麼要寫「The Stolen Wolf」?六零年代的嬉皮們讓我見到更純真的人類模樣,橫行舊社會價值、勇敢追求和表達的他們,讓我覺得那才是更貼近人真實的姿態。你曾見過當時的搖滾樂手們,以一人之姿撼動數以萬計人群的狂野能量嗎?我相信這來自他們心底的狼獲得奔放的緣故,狼不純然是獸性,裏頭還有最動人的生命能量、生活的熱情。但是,反觀自己的姿態,我總覺得自己和周遭的人彷彿像群乖巧的牲畜,被過多的制約束縛,不那麼像人了。

因此我寫下這一首歌,以狂野和解放,試圖召喚我們心底共有的那匹狼。這是初衷、我的原意。因此,對於自己陷入「表演」的狀態令我震驚,要做一個和諧好聽的音樂對我來說不難,但我真正要做的是讓你和你的狼說話,不是聽我把音樂表演得很好。



回到開頭來說,煩紫涵的原因,其實是我的虛榮心作祟。我知道她的歌聲搭上「神的孩子」應該可以驚豔全場,接著聽眾的認同變成我最大的獎賞。在承認我那麼急迫要她表演是虛榮心的緣故後,我開始反思表演的意義和理由。虛榮心是很危險的機制,品嘗它的過程有許多短暫的甜頭,但我明白它的出路終會將自己帶上迷失純真的路途。我說的純真,是最初和音樂相會的感動,是真正想說的話,他人的認同在此顯得多麼毫不相干。我提醒自己隨時停下來,惦記人與音樂單純的相處時刻,如我和軟糖在晚上演奏「The Stolen Wolf」的全然忘我,至今再怎麼練習都覺得不對勁的圓滿完整感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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